本文摘要：朝代：元朝 作者：郑光祖 楔子(末反串白敏中上，诗云)黄卷青灯一腐儒，九经三史腹中居于。试看金榜标名姓氏，养子如何不读书。小生姓氏白，双名敏中，乃白乐天之弟。 本平太原人也。五岁读书，七岁能文，九岁全线贯通六经。诸子百家，莫不通晓。 但出诗一章，士庶递据传写出，均以为文才不出我兄乐天之下。先父是白参军，曾与晋公斐度，讨伐淮西，战经百阵。 不期被贼兵围攻，晋公在枪刀险难之中，我父亲挺身而出回国战，救回他一命，身中六枪，因此上与俺父亲结成生死之交。

朝代：元朝 作者：郑光祖 楔子(末反串白敏中上，诗云)黄卷青灯一腐儒，九经三史腹中居于。试看金榜标名姓氏，养子如何不读书。小生姓氏白，双名敏中，乃白乐天之弟。

本平太原人也。五岁读书，七岁能文，九岁全线贯通六经。诸子百家，莫不通晓。

但出诗一章，士庶递据传写出，均以为文才不出我兄乐天之下。先父是白参军，曾与晋公斐度，讨伐淮西，战经百阵。

不期被贼兵围攻，晋公在枪刀险难之中，我父亲挺身而出回国战，救回他一命，身中六枪，因此上与俺父亲结成生死之交。后来俺父亲金枪疮放，晋公亲来问病，对俺父亲道：万一不讳，有何遗嘱？俺父亲回言：别无所嘱，止有一子，是白敏中，聪慧勤学，愿为相公量才拔擢，某死而无憾矣。

晋公泣下，对俺父亲道：愿为将军调护金疮为意，此子但必挂怀。倘有不讳，某有一女，小字小蛮，与你令嗣敏中为妻。就将官里所赐给玉带一条，留与为信。

拒之父亲逝后，晋公亦离世。某为家世相羁，向来未曾去的。

我如今一来星舰功名，二来吊孝，将着玉带就回答亲事，走一遭去。(诗云)离去琴书墨子路程，一鞭行色上西京。

全凭玉带为媒证，锦片姻缘指日出。(下)(老旦反串裴夫人引院公上，云)老身姓氏韩，乃韩文公之姊也。夫主姓裴名度，官拜晋国公之职，意外亡逝已过。

俺先夫临危时，曾对老身说道：昔日讨伐淮西，不期被贼兵所困，好在步将红参军，挺身而出回国战，杀退贼兵救回我。后来红参军金疮检举，俺亲身探望，说道是将军果如离世，愿为将小女小蛮，与令其嗣为妻。就将官里所赐给玉带为信。后因白敏中服丧，未曾成就。

我今日又可怜轻了，我杀之后，那孩儿必定赴任。若不出呵，等的他服满。

你之后着人遍寻将那孩儿来，成合了这亲事者。人有大恩，不可不报。

你若违反了我的遗言，死不瞑目。言毕而逝，后来想白敏中，未曾来问候，也必经个信息。毕竟路途遥远，云山迢交。且渐渐的打探那孩儿在那里时，着人遍寻将他来，成合了这姻眷。

老身止有这一女，年一十九岁，生子的天资淑慎，沈重寡言，更加兼任智慧聪慧，无书不览，无诗熟读。更加有一个家生女孩儿，小字樊素，年一十七岁，与小姐做伴读书。他好生的乖觉，但是他姐姐书中之意，未解呵他再行解法了，那更加作诗写染的都好，一番家使他王公大人家里道上覆去呵，那妮子并无一句俗语，都是文谈应付。内外的人，没有一个不称赏他的。

因此上都唤他做亻刍梅香。常记的这孩儿学言语时，舍弟韩退之，曾对老身言道：姐姐，那樊素神俊甜美，待他成人时，与您侄儿阿章做到个媳妇儿谏。老身大笑道：且等妮子长大着看。

嗨！光阴好疾也。今日怎生不知那两个孩儿来讲书。(进见反串樊素同旦儿反串小蛮上)(旦儿云)樊素，咱背书去来。

(进见云)姐姐，咱过去来。(做见科)(夫人云)孩儿，你谈的是甚么书？(旦儿云)您孩儿直说：《孟子》云：西子蒙污秽，人均掩鼻而过之一章，正意何如？(夫人云)此章原文说道，人虽终生向善，不能鲜有点染。

人虽邪恶凶道，均可告诫自新的。这是圣贤勉人筵讲官与人改过自新的意思。

(进见云)敢问男女授受不亲，礼也，此章正意，为何而说？(夫人云)此章原文，说道士君子虽则要达权通变，均须审己量时，不可造次。(白敏中上，云)小生白敏中。可早于回到西京也。问人来，则这个乃是晋府，门里人通报一声，有白敏中特来谒见。

(院公报科)(夫人云)于是以思念之间，想孩儿来了也。(旦儿收书科，云)既有人来，俺且规避咱。(夫人云)不索规避，着白敏中孩儿，过来厮见咱。

(院公云)秀才请求入。(白见科，云)再行相国捐馆，小子礼合赴任，争奈路途遥远，音信必经。老夫人不以为难见责，实为万幸。

(白拜科)(夫人云)孩儿免礼。令其参军弃世，老身亦未曾问候，闻讯愧庐墓三年，其孝至矣。

(白敏中云)小子执丧三年，乃人子当为，然亦不肯废学也。(夫人云)大丈夫习优登仕，正宜如此。

秀才请坐。(白敏中云)不肯，小子当掌洒扫应对遇事之节，安敢对太君侍坐。(夫人云)休得太谦，请坐。

(白敏中云)既然老夫人赐给跪，敏中先君固辞？告坐了。(坐科)(夫人云)两个孩儿将近前来，拜为了哥哥者。

(二旦拜科)(敏中还礼科)(夫人云)两个妹妹拜为哥哥，何故还礼。(白敏中云)坚决不肯，再行相国临终前，未曾言兄妹之礼，小生闻将着玉带一条为信物哩，怎敢受礼？(夫人云)秀才，是甚休题。两个孩儿，且拜为了你哥哥者。

(红还礼科)(夫人云)将茶来。(进见交茶科)(夫人云)秀才不远千里而来，则说道偌大一个互为国家，没有一盏酒，却与一盏茶不吃？秀才知道，自从相国离世后，老身和这家下的人，都戒绝这酒，秀才休要见责。

(白敏中云)老夫人说道的是，何须用酒？况小子亦无法饮。(夫人云)两个孩儿，言了哥哥，返绣房中去者。(旦儿背云)知道夫人主何意，却着俺拜为他做到哥哥。

(进见云，嗨！此一遍相会，议论揖让，真为如竞敌了呵！(演唱)【仙吕】【赏花时】那生子他文质彬彬才有余，和俺这相府潭潭德不穷，更加害怕甚文不出兹乎？通着俺三后移的孟母，应付不尘俗。【幺篇】更加压着汉宫里尊贤曹大家，帷幔底论文董仲舒。都则是问安否意何如，来回间聊天了数语，完全间谈遍九经书。

(二旦下)(白敏中云)小生言了老夫人，往旅店中去也。(夫人云)秀才，休往旅店中去，就向后花园中万卷堂上安歇呵，可也零食。(白敏中云)既然老夫人垂顾，小子离去了行装之后来也。(下)(夫人云)院公，好生离去安歇卧处洁净者，但是专设的物件，休教缺乏，饮食茶饭上，休得失节。

等他安歇的停当了时，我特地看望他去。(诗云)静肃闺门志节真为，所持家教女意殷勤。先夫晋国声名大，留得清芳万古言。

(下)第一腰(白敏中上，诗云)孤独琴书冻竹床，砚池春暖墨痕香。男儿行刺风流志，剔尽青灯厌夜长。自从昨日在绿野堂上，闻了夫人，知道主何意，将亲事毕竟不题，则说道着小姐拜为哥哥。

被我返言道：再行相国在日，并不曾言兄妹之礼，况兼任小子闻将着玉带为信物。夫人连忙回言：秀才是甚休题。则说道着孩儿拜为了哥哥者。

我不免遭了小姐的礼。我闻小姐容仪，远视而威，白内障而美，端的可为贵人之妻。

《老子》云：不知可欲，使心临危。信有之也。我当初不知也罢了，自闻小姐之后，朝则忘餐，夜则废置寝，其心飘飘然如有所失。

小子安歇在万卷堂上，夫人谦恭虽薄，终非小生本愿为。区区岂为砖啜而来？小生累加教人回答这亲事，夫人回言，终不还个明白。如之奈何？恰才又使院公去，说道小生要辞夫人，回家拜扫去，看他有甚的言语，我再行做到商量者。

(下)(旦儿上，云)好闷倦人也呵！我经常录的，我父亲临命终时，对我母亲说道：我征伐淮西，被贼围攻，刃将及首，均隆白参军挺身而出杀退贼兵，救回我一命，因此将女孩儿许与参军之子白敏中为妻。就将玉带一条为信。兀那时节，我才十二三岁也。

父亲遗言，明白如此。在后想白氏音问必经，以此未曾成就这亲事，我前日和樊素在母亲行讲书，院公报道白敏中来了，我意欲规避，知道母亲主何意，却着我拜为他做到哥哥。那生子回言道：再行相国存日，并不曾言兄妹之礼。

母亲之后道：秀才是甚休题。我一闻那生子，眉疏目秀，容止相当可观，年方弱冠，才名已遍天下。

若星舰功名，何所不至！好着我放心不下。此非有甚狂意，乃前程所关，况兼任先人之语，铭注肺腑。万一腹却前言，俺母亲有何面目闻先人于九泉之下乎！近日又听得的那生子要言夫人回家拜扫去，我细心寻思来，不争他回家去呵，路途遥远，关山阻隔，这亲事几时得就？我两日前，悄悄的刺绣下一个香囊儿，上面有一首诗，诗中多有包括的意思。

我又不肯使人送来去，惟有相伴我读书的樊素，与我不离半步儿。那妮子生子的聪慧晓事，诸余甜美，则是性儿别致些。今这事他若告诉呵，之后说道的一家都告诉了。

怎生是好？这两日樊素累累的对我说：姐姐，后花园中看花上去来。被我大骂将去了。今夜点上灯，不做到生活，和他讲书，若得他开口呵，我之后和他后花园中看花上去，我将这香囊儿，剔在那生子书房门首。若是那生子捡，看了这诗呵，之后告诉我的意思。

倘别人拾了呵，我则引知道。非是我心多，岂不言人无远虑，必有近忧。这早晚樊素敢待来也。(进见上，云)妾身樊素，自从绿野堂上，和小姐在夫人讫于是以讲书中间，有白敏中来临，夫人知道主何意，使小姐拜为他做到哥哥。

自此之后，偷视俺小姐，或许不艺，无以有所感。俺小姐是个孝的人，岂出有那刺绣房门。为他这般呵，连我也未曾离他半步。

我数次劝说他后花园中看花上去，他坚意的不去。如今正是三月望日，又数值清明节将近，恰才院公说，后花园中群花烂漫，万卉争妍，我不管怎生，劝说他走一遭去。(见旦儿科)(旦儿云)樊素，你那里去来？我于是以等你讲书哩。

(进见背云)小姐刬的待要讲书哩！(旦儿云)樊素，我想要河出图，洛刊出，阴阳被判而八卦生。自伏羲神农，传至孔孟，到秦始皇坑儒焚典，其祸烈矣。

鲁共王怕孔子故宅，于壁中得《诗》《书》《六经》，以传后世，盖天之并未居丧斯文也。每录一书，顿觉胸臆开豁，整日无倦。我是一女子，不习女工，而读书若此，不为癖症乎？(进见云)小姐，但好书与圣人对面，获益多矣！(演唱)【仙吕】【点绛唇】书丧秦输掉，道恨孔圣，坑灰冷。汉代儒生，他每都拨给蒸烬寻迹影。

【混合江龙】孔安国传《中庸》《语》《孟》，马融集《春秋》祖述著左丘明，戏《周易》关西夫子，清领《尚书》鲁国伏生，校《礼记》舛讹杨子云，不作《毛涛》笺注郑康成。无过是国师大道弘扬中正，纪善言解说详明。咱祖父树海林华胄，况外戚是儒业簪缨。

哀再行互为完全绝嗣，使小姐振厥家声。又何须悬头刺股，积雪囊萤。

那里也齐家治国，显姓扬名。但只要一动天机，通天理，诸法天时，顺天道，尽天心，知天命。

寸阴是竞，万理咸精。(旦儿云)我和你再行谈一篇书。(进见云)小姐还要讲书哩！小姐，恰才樊素和老夫人去后花园中烧香，闻那景物，多有益处。

看准好天良夜，不去赏玩，却不明白了这春光？不索讲书，咱游玩去来。(旦儿云)圣人云：吾十有五而志于学。

何况我辈乎？(进见背云)形似此文魔，可怎生惜？则除是恁的。(演唱)【油葫芦】小姐你谏女工得失在九大经，吾日三省。

(旦儿云)日月逝矣，岁不我与。你为甚么不讲书？(进见演唱)则他那匆匆节序又冬至，这其间风光杨家尽芳菲景。

今夜个月明闲杀死秋千影。(旦儿云)樊素，你到后花园中来么？(进见云)小姐，且休说道那后花园中的景色，你则听者。(旦儿云)教教我听得甚么那？(进见演唱)你听得波杜鹃声到耳明，闻波梨花香曳鼻馨。

小姐你把整天心权作游春兆，暂离了三尺较短檠灯。(旦儿云)樊素，不争俺和你闲行，老夫人告诉，可怎了也？(进见演唱)【天下艺】这其间燕寝夫人梦并未睡。(旦儿云)老夫人着你相伴我读书，你推倒搬到逗我废学。(进见云)若老夫人告诉呵，我之后道不腊小姐事，都是樊向来。

(演唱)樊素到天明，内亲负荆。(带上云)樊素搬到伴小姐废学。

(演唱)比着那终南山割席学管宁。(旦儿云)知道你主何意，这早晚只往后花园中去那。(进见演唱)不是我主意儿别，啜赚到的你早晚行。(云)岂不言春宵一刻值千金！(演唱)你毕明白了莺花三月景。

(旦儿云)恁的呵，我依着你走一遭去，这事都是你承当。今夜慧有些春寒，等我再行再配件衣服，你谓之的我去。

(进见云)咱一起去来。(同下)(白敏中上，诗云)半形似明珠半形似花上，翠翘云髩鬓总堪弗。自从诸法得娇柔面，魂梦悠悠不会楚峡。

小生白敏中是也。自从前日，闻了小姐一面，扎便似玉天仙的容貌，西施女的妖娆，着小生这两日眠思梦想，茶不茶，饭不饭，老夫人绝然不题这门亲事。今夜晚间，月朗风清，小生比及在这书房中捏跪，我将过这琴来抚一曲咱。

琴也！我哀告你咱：想要我与愧湖海安稳数载，我今抚一曲，都在你个仙人肩，玉女腰，蛇腹断纹，峄阳焦尾，金徽玉轸，七条冰弦之上。天那！怎生借一阵顺风儿，将我这琴声，灌入俺那玉妆成粉捏就的小姐耳朵里面去？将你这琴高阁起，四时祭拜，不肯失礼，遵当下拜为。(抚琴科，云)我剿一曲咱。(进见上，云)小姐，咱悄悄的行将去。

(旦儿云)樊素，休要大惊小怪的，俺捏住这玉现，渐渐的行将去。(进见演唱)【那吒令】鼓玎冬玉声，蹴金莲步轻；蹴金莲步轻，踏苍苔月明；踏苍苔月明，洗凌波袜冻。(云)小姐，你看花红似锦，柳绿如烟，端的是好春光也。(旦儿云)是好景色也。

(进见演唱)九十日春意浓，千金价春宵永，端的个乐事无以并。(云)看了这桃红柳绿，是好春光也呵！(演唱)【鹊踩枝】花共柳大笑设宴，风与月更加多情。筹划出有嫩绿娇红，淡白深青。

对如此良辰美景，可告诉一动骚人风调才情。(云)小姐，樊素闻这美景良辰，极出数句，幸勿大笑咱。

(旦儿云)愿闻。(进见演唱)【宿主草】此景翰林才诗难尽，丹青笔画不成。觑海棠风锦机晃动鲛绡冻，芳草烟翠纱弥漫玻璃清净，垂杨丝绿丝击穿珍珠迸。池中星犹如那玉盘内乱马利亚水晶丸，松梢月恰便形似苍龙玉女出有轩辕镜。

(红弹琴科)(旦儿云)樊素，那里这般琴声悦耳？(进见云)必定是白敏中那生子抚琴哩！(旦儿云)樊素，他这琴中弹的是何徵也？(进见云)咱悄悄的向那窗儿外听去。(白敏中云)回应佳景，我作歌一首。

(歌曰)月明涓涓兮夜色澄，风露凄凄兮于隔年幽庭。美人不知兮踏我情，鳞鸿杳杏兮信难凭。

肠意欲折断兮恨就越减，曲未成兮泪如倾。故乡千里兮身飘零，忘于飞兮离恨平。

(旦儿听得科，云)这生作的词，好伤感人也！(进见演唱)【幺篇】他曲未终肠先断，(带上云)连我也伤感一起。(演唱)俺耳才言恨就越减。

一程程捱进愁境，一声声总是愁令其，一星星尽诉相思病。不争向琴操中单诉着你飘零，可不道窗儿外更加有个人穷另。(红又弹头科)(歌云)穷凤求凰兮空哀鸣，离凰何处兮闻此情。

(进见云)你别弹一曲也罢呵！(演唱)【六幺序】则管里泣孤凤琴中语，怨离凰所指了生。(云)小姐，咱回来来。(旦儿云)樊素，你慌做到甚么？(进见演唱)这公他也不是个老实先生。(做到怒科，云)，小姐，兀的不有人来也！(旦儿云)人那里来？(进见演唱)疏刺帖木儿竹摸寒声，扑簌簌花上堕割英，忒楞楞宿鸟屹腾。

(做到听得科，演唱)听沉了半晌机傒幸，静无人悄悄冥冥。(旦儿云)樊素，做到甚么大惊小怪的！那得人来，你好惊也。(进见演唱)不是我心怯，非是我狂性。

(大笑科云)呵、呵、呵！推倒着我大笑了一回。(旦儿云)樊素，你大笑怎么？(进见演唱)恰才嗤的失笑，亮的吞声。(白敏中云)这窗外恰便形似有人说出，莫不是听琴的么？我开开这书房门看咱。

(进见演唱)【幺篇】听得呀的门扃，形似甩的人行，蓦的闻声，魆的狙击，牙的凝睛，淅的零零，列当的风清。却元来群花弄影，他将我来抢一惊。

(云)小姐，咱回来谏，则害怕有人来也。(旦儿云)再行听得一曲，害怕做到甚么那。(进见演唱)这的是小姐明晰，樊素实曾，搬调的在后园中，夤夜闲行。

只难道老夫人告诉无整洁，别引逗出有半点儿风声。夫人他治家坦率直言情性。(云)若老夫人告诉呵，他道：不腊别人事，都是樊素这小贱人，唤过来叩头者！(演唱)最少呵有三十拄杖，去来波我只不过害怕的是你那七代先灵。(云)夜深了也，咱回来来。

兀的不有人来了也！(旦儿云)咱回来来。(进见演唱)【赚到列当】你道信步出有兰庭，院悄人初凝。

(旦儿云)这早晚有谁出来？(进见云)不是别人。(演唱)静听是弹琴的那生子。(红腹痛科)(旦儿云)他之后告诉呵，怎知俺来这里做到甚么？(进见演唱)生子猜中咱无情形似有情。

(旦儿云)怎知无情形似有情？(进见演唱)情知咱甚意来听得。(云)夜深了，咱回来来。

(旦儿云)这早晚甚么时候了？(进见演唱)听得浮谏过初更加，更阑也休得消停。(旦儿云)你要来之后来，你要去之后去，再行待些儿害怕甚么。

(进见演唱)停待甚忙将那脚步儿行。(旦儿云)行到那里去？(进见演唱)讫过那梧桐树儿边金井。(旦儿云)因甚么往那里去？(进见演唱)井阑边把身躯儿幽静。

(旦儿云)你前面行，我后面跟将去呵。(进见演唱)映着我这影儿呵，(旦儿云)樊素，你则道我不看到你哩。(进见演唱)好着我斥杀死月儿清。

(下)(旦儿云)我瞒着樊素，将这香囊儿撇下，剔在那生子书房门首。那生若出来呵，他大自然看到也。(诗云)内乱堕桃花流水去，谓之将刘阮入天台。

(撇香囊下)(白敏中外出闻科，云)嗨！原本是小姐在此听琴，可怎生去了？我这里赶将去。嗨！争奈去的近了也。

莫非是来偷望小生，我需知道，一定有心将去了。嗨！则是小生无缘。我且返书房中去。

这月明之下，是颇物件？(捡起看科，云)呀！原本是个香囊儿。这个是小姐蓄意遗下的，我拿去书房中，细心看咱。我疵的这灯暗淡。上下是两个玉山同心结子，这香囊儿上刺绣着一把莲满池妹，更加有两个交颈鸳鸯儿。

这上面有一首诗，我看咱。(诗云)寂寂深闺里，南容苦夜长。

粉郎休易别，个人财产紫香囊。原本这香囊儿是小姐蓄意遗下与小生的。

我细心编撰一遍咱：上面这同心结子，他道与我同心合意；中间是一把莲，莲心为藕，他要与小分解其未婚；下面有两个交颈鸳鸯儿，他意中与小生同衾共计吊，欲成交价颈。这一首诗中，说寂寂深闺里，他道在深闺，无人告诉的好去处。

南容苦夜长，南容者，古之美妇也；为甚比他作为南容，为他小字小蛮，故比南容也。粉郎休易别，为小生姓氏白，故说粉郎。休易别，为我累加要辞夫人回家去，他教教我毕之后去了，个人财产紫香囊，蓄意留与小生为信物。原本小姐向小生却如此注意！从今日开头，那盼弹琴讲书？只索每日晨参暮礼，将此香囊布施者。

香囊呵，少不的为你害杀小生也！(诗云)香囊意重胜黄金，纳吉的愁透骨侵扰。则为多情愁闷冗，何如欢会称之为其心。(下)第二折(夫人同进见上，诗云)相府堂堂仕宦家，重门深锁碧桃花。治家不必声名衡，惟愿安闲度岁华。

老身韩夫人。自从绿野堂上，与孩儿每讲书之间，不期白敏中来临，就题他这亲事。

杨家身穿言语阻住了，则着小姐拜为他做到哥哥，就着他在后花园中万卷堂上攻书。想红秀才每日则是苦恼。老身想想，这孩儿是个孝顺的人，无以是思想他那亡化的父母，因此上在书房中染病，一卧不起。

老身意欲待特地看望，争奈他是个病人，则害怕劳碌着他。如今再行着樊素，记着老身的言语，去书房中看望，然后着个良医调治，有何不可。

樊素，你到书斋去，看望秀才病体如何，再行请求良医调治。那时候往返我话者。(进见云)理会的。(同下)(白敏中卧病上，诗云)身躯如削骨如柴，怨雨愁云拨给不出。

沉沉不死如痴梦，每日佳期事并未谐。自从得了小姐这个香囊儿，第二日一卧不起。

我每日将这个香囊儿，高高的布施着，焚香礼拜，思想小姐。香囊儿，则被你害杀我也！(睡觉科)(进见上，云)妾身樊素，不知情是人间何物，至于违父母弃功名，损身躯回国汤火。

想要昔日汉皋解佩，韩寿偷香，沈约咏赋，相如弦歌，垫有昧矣。均为两互为眷恋，故一直无法岂也。近于这生子一闻小姐之面，一日忘餐，二日废寝，三日成病，四日不起，普天下未曾闻这般祸相思病的，岂不荒谬。

恰才领有老夫人言语，遣妾身回答那生子病症，须索走一遭去也呵。(演唱)【大石徵】【念奴娇】惊飞宿鸟，孤残红，扑簌簌胭脂零落。(云)可早于回到书房门首了也。

(演唱)门凌苍苔书院悄。(云)我且着这拭津儿，润破纸窗，我试看咱。(演唱)润破纸窗偷瞧。

(望白科。云)两日不知便病的这般髯了，好真是人也！(演唱)这生子则为那一操瑶琴，一番相会，又未曾言期约。形似这般多情多绪，等闲间早祸来作肌肤如削。

【六国朝】这生子他不思献诗，想题桥。则俺那卓文君，本有心把这个汉相如干重病。(云)我进这书房中去。先生万福！(白敏中慌摇旦科，云)小姐，来了也。

(进见云)你怎的！(白羞科，云)羞杀我也！小生病在身，祸的我是这般，小娘子休怪。(进见云)你何谓的是着！(白敏中云)卟娘子为何自此？(进见云)夫人致词先生。

不得而知经宿病体康胜是否？(演唱)教教解元善服汤药，把贵体和蔽。(白敏中云)小姐可得甚传示？(进见演唱)且只占到苦志攻打经史，毕把那文章来邪恶。(白敏中云)小姐还有甚心腹说出么？(进见凌白口科，演唱)你省可里胡言乱语。(白敏中云)祸的小生魂梦反转也。

(进见演唱)准教你梦断魂劳。(白敏中云)小姐端的曾思念小生来么？(进见云)俺小姐道来，害怕愧病笃时，(演唱)着碗来大的艾提纯。

(云)害怕哥哥杀时，削一条柳椽儿。(白敏中云)削一条柳椽儿，可是为何？(进见演唱)把你来火葬了。(白敏中云)可怎生下的把小生火葬了！这里又天别人，止有小生和小娘子在此，小生有一句话，只索对小娘子讫实诉咱。

(正末云)你有何话说？(红跪诉科，云)小生区区千里而衷，只为小姐这门亲事，想夫人违反再行相国遗言，不愿成就。自从那日在绿野堂上，闻了小姐如此般人物，所以得了这般病症。如今着小生行思坐想，废寝忘餐，我有甚么心肠看这经书！小生命在顿时，只除小娘子，方可救回的小生。

若不然，此命无以不能健矣。(进见云)是何言语！大丈夫出生于天地之间，当以功名为念，星舰为心，立身扬名，以贞父母。

以君之才，乃为一女子弃其功名，丧其身躯，妄之甚矣。岂不闻释氏云：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。老子云：五色令人目盲，五音令人耳聋。

夫子云：戒之在色。愧是聪慧达者，况相国小姐，禀性端方，时势遵攸，至于寝食措施，岂已得礼度，内乱于言语，真为所谓淑德之女也。今愧一闻小姐，之后不作此态，惧非礼么？(白敏中云)闻他怎生！可不的则是思念小姐。(进见大笑，云)这等秀才，不得已休教他上门来。

(白敏中云)小生别无所告，只索将这肺腑之言，实诉与小娘子。(进见演唱)【初问口】不争你先辈颠狂，枉纳吉的爵侪嘲笑。

你恋爱着这尾生期改尽颜回艺。(白敏中云)小生今生无法成双，杀于九泉之下，也要相见呵！(进见演唱)又未曾荐枕席，之后确信同棺椁，只想夜偷期不记朝闻道。(白敏中云)小娘子可怜见，成就了这门亲事，小生无以有犬马之报。

(进见云)先生既读书孔圣之书，刘成周公之礼。老夫人使妾身探望，如何只管胡言，是何礼也？(演唱)【归塞北】则你那年纪小，有路到青霄，有一日名悬挂在白玉楼头龙虎榜，恨甚么碧桃花下凤鸾交，早于挣个束带立有朝。(云)先生宣加调治，妾身返夫人话去也。

(白敏中跪在科，云)小生无以调治，只除小娘子肯怜闻，方才救回得小生一命。(进见云)先生请求起。为个妇人，折腰于人！岂不言圣人云：吾未见好德和好色。信有之也。

(红叩头不起科，云)休道小生叩头这一叩头，若是小娘子肯通一句话呵，小生叩头到明日也不辞。(进见云)俺小姐幼小，妾身经常随从左右，自知其览。幼从慈母所训，贞慎自保，年方及笄，阴有异不取食，席有异不跪，不启偏行，不循私欲，虽尊上不可以非礼相干性，下人之言，安敢犯乎？枉变了检验。我委实做到不的。

(白敏中再行叩头科，云)小生观在颠沛之间，小娘子争忍坐视不救？(进见云)愧请求起。妾身且曼慢的看小姐动静，若欧几呵，我假以他末端，聊发一言。

肯与不愿，见乎语言颜色。略为有好音，即当飞报。

但惧先生情缘平庸，反致其怒，如之奈何？(白敏中云)既然小娘子见许呵，我有一物件与你将去。教教你安心。(白取香囊与旦科，云)这物件是小姐遗下与我做到信物的，你将着去，不妨事。

(进见相接香囊看科，云)这个香囊儿，端的是小姐自绣的生活，无不真个有些意么？小姐也，你瞒着我多哩！虽然如此，并未判动静，我将此物，中举与愧通报咱。(白敏中云)我还有个简帖儿，写多时了。(白取简念科，云)词相赠［清平乐］：旅怀萧索，肠断黄昏大约。不形似愁滋味凶，萦萌骚人髯却。

感慨夜夜高堂，教人怎不思量。若得那人告诉，为他疲惫何妨。薄幸河东白敏中百拜为，申意芳卿小娘子妆次。

(大哭科，云)若今生不时逢，愿为相会于地下。(进见接简科，云)万一有成，再行生之幸，倘事不谐，妾身不免于棰楚，那时先生争忍乎？我返老夫人话去也。(诗云)云情雨意心间事，尽在今朝一简中。(下)(白敏中云)小娘子去了也，若是他将着我的简帖儿，到的那里，闻了小姐，一言之后恭，是小生有幸。

倘若有些间压呵，白敏中也，有何面目立有人世？此事成与不成，小生之命，则在一时半霎。相思病呵，则遇害杀死我也！(下)(旦儿上，诗云)燕语莺啼事无意间，蜂媒蝶使苦留连。

当炉卓氏心何愧，夺得芳名万古传。这几日好是神思不宁。

自从那后花园中，遗下那个香囊儿呵，逗引的那生子害病，我又不肯使人间他。恰才听得的夫人，使樊素问病去了，待他回去时，我只做到个不告诉，试问他，看他说道甚么。(进见上，云)妾身樊素是也。恰才返老夫人说出，我将这简贴儿，赎回姐姐去，看他说道甚么。

(闻科)(旦儿云)樊素，你那里去来？(进见云)夫人遣妾身探白敏中病去来。(旦儿云)那生病体如何？(进见腹，云)我说道的轻着些。(回云)那生病体格外沈重，想到死。(?┒经常?怎生便病的这般了也！我又不肯着意回答他，怎生惜？(进见腹，云)适间小姐所问，甚闻此意，这般呵不妨事。

(回云)小姐，恰才樊素探白敏中病去来，他着我将数字来，申意小姐，知道上面写出着甚么。(旦儿接简看作怒科，云)这小贱人好大胆也！(进见云)呀，可怎了也？(旦儿云)樊素，你过来叩头者！(进见云)樊素有罪，不叩头。

(旦儿云)你这等辱门败户的小贱人，这里是那里，你不敢这等责备！我更加不中呵，需是相国之家，我是个并未娶妻的闺女。你与他将着这等淫词来戏我，倘或我风火性的夫人告诉呵，教教你台东区有祸。我本将掴斩你个小贱人的口来，又道我是个女孩儿家，恶叉白赖，我只将这简贴儿告与夫人去，把你这小贱人，拷下你下半截来！(进见跪笑科，云)我则跪便了也，那生子着我将来，我又知道上面写出着甚么哩。(演唱)【雁过南楼】呀！他将那不犯控的庞儿逆了，将我这奈抢白的脸儿无以用笔。

他扑腾腾怒怎歧义，我可丕丕心头跳跃，手脚儿滴羞笃速知道一个反转。整天哀告膝叩头着，强劲扎挣刚刚陪笑。(带上云)小姐，若致仕夫人去呵，(演唱)则被你送来了人也腊愁洛阳聪慧。(旦儿云)小贱人好大胆也！(进见将出有香囊科，云)小姐，且休有心波。

(演唱)【六国朝】梅香嗏省闹得，小姐哎你休焦。(带上云)这物件，也要个行踪。(演唱)你道是那物件要归着。

(带上云)打睃。(演唱)这东西索寻个行踪。(旦儿闻香囊背云)嗨！怎生落在他手里！(进见云)你诬来：大胆小贱人，这里是那里？(演唱)这需是再行相国的浅宅院，怎敢将小姐来之后搬调。(带上云)小姐是谁哩。

(演唱)小姐是木娶妻的闺中女，怎敢把奸抽调嘲讽，至如那风火的夫人性凸，把我这怕家门罪犯无以讨。请侍长快疾行，(带上云)到夫人讫去来，(演唱)教奴胎不吃顿拷。(旦儿云)樊素，咱和你且渐渐的商量。(进见云)再行相国治家整齐，仆妾不肯重进出。

今小姐不从母训，不修女德，腹慈母以相赠珍传书，期少年而逾墙钻穴，以身许人，以物为信。近日慵妆叹刺绣，推称春困，原本为此。今日获赃，当小心将身谢罪。

恁的呵，倒有一个商量。反以罪过，加责于我，是何谦恭！我且不问你别的，这香囊上刺绣着两个交颈鸳鸯儿，煞主何意思那？(演唱)【善秋风】盈你也用工用笔。

(带上云)这的是一把莲。(演唱)却不是有心草。恁的般好门庭推倒大来惹人大笑。(做到回头科，演唱)我将这紫香囊待南北夫人行告。

(旦儿扯住科，云)我扎才激你骗来，你之后要将到那里去？(进见演唱)你是个女孩儿家端的可是颇为不作。(旦儿扯住科，云)是我的不是了也。(进见云)小姐，你可不要拷下我下半截来？(演唱)【归塞北】请放了。

(旦儿，云)樊素，你且耽待着些。(进见云)那壁是小姐。(演唱)怎生向贱妾行告耽饶。(旦儿云)是我的不是了也。

(进见云)小姐，你恰才不要打我来？(演唱)你却不掴绽我这樱桃樊素口。(旦儿云)樊素，你打我两下波。(进见云)谁敢汤着你那杨柳小蛮腰。(带上云)你过来叩头者。

(演唱)今番再来我妆么。(云)小姐你慌么？(旦儿云)我由此可知慌哩。(进见云)小姐你害怕么？(旦儿云)我由此可知害怕哩。

(进见云)小姐，你休慌莫怕，我也激你骗哩！(旦儿云)则被你抢杀死我也！(进见云)小姐，你实说，这香囊儿端的是你授予那生子的来？(旦儿云)然也。(进见云)你如何瞒着我？(旦儿云)我怕人告诉，因此上不肯对你说道。(进见云)不争小姐因而作戏，那生子实心期望，以致卧病不起，命耳顿时。

事不获得已，方对梅香说破，一再跪从容，申意小娘子：果今生不时逢，愿为相期于地府。言与泣下，使妾自若垂泪。因而不弃雷霆之怒，冒渎玉颜，不敢通佳信。

以妾愚见，那生貌如玉立，腮若涂抹朱，词藻并驱于贾马，文翰不想于钟王，异日当决策登科，觑发财如探囊取物。若小姐贤有此心，是佳人得配才子，有何不可！那生见今含情荏苒，真为意欲就杀。小姐是仁者爱人，于心忘福哉！(旦儿云)伴读，你言之错矣。

岂不闻聘则为妻，逃则为妾。况兼任我乃相国之女，腹慈母而与少年野合，将来有何面目立有天地之间？那生一女子，弃功名，违尊亲，损天理，成疾病，自丧其驱，此乃人而不仁，我何救回哉！(进见云)若顾小节，误将人性命，亦未为得也。惟小姐熟思之。

(旦儿云)伴读，你毕说道，我决然不愿。(进见云)《论语》云：人而无信，不知其可也。

那生子四海无家，一身逃难，小姐以物为信，以诗闻许，今却明知，忘为女子之道？既然姐姐坚意不愿，我则将这香囊儿，告与老夫人行去。(旦儿云)且住者，和你再行做到商量。

(进见云)千求不如一抢。(旦儿云)这里也放刁！既然这般呵，等我再行寻思咱。(进见云)救人一命，胜造七级浮图。不索多虑，小姐有何台旨，着樊素返那生子话去。

(旦儿云)等我写出数字，你捎去返他，他闻了之后闻我的意思。(与进见简科)(进见云)我之后将的去也。(旦儿云)你将的那里去？(进见云)我送来的与老夫人去。(旦儿云)姐姐，你是无以赎回那生去，若与夫人呵，枉送来了我也。

(进见云)小姐休慌，我赎回那秀才去也。(旦随下)(白敏中上，云)恰才樊素小娘子，将简帖儿和香囊，到小姐行去了，良久杏无音信，则这一时间如十年相近。倘或有些妨碍，可怎生惜？我且凭几假睡咱。

(进见上)(红抱住摇科，云)小姐，你来了也。(进见云)你又来了也！(白敏中云)呸！我错认了。那事如何？(进见演唱)【恨愁】梅香今日有功劳。

(白敏中云)那简帖儿，小姐缴了也未曾？(进见弹指科，演唱)将一个小小的机关儿把你来完善了。(白敏中云)有甚好音信？教教我告诉咱。(进见演唱)有他那亲笔写的情词揣着诗藁。(白敏中云)小姐的回音，我看咱。

(进见怀里所取不知科，演唱)呀！那里每不知了。(白敏中云)你怎么不小心等他不知了！天那！我可死了也。(进见演唱)哎！你个没法事的睡才可元来在这手儿千户所搦着。(白敏中云)兀的不抢杀死我也！(进见与白简科)(红叩头相接，云)小姐有书，怎敢轻亵，待我焚上一垆梨，小娘子替我谒拜咱。

(进见云)我会。(白敏中云)你不愿，我自谒咱。(拜兴科)(进见云)闻你娘也近于这般呵！(演唱)【归塞北】这简帖儿方胜小，闻颇景像之后待把香烧。

不争你这狂客谨心荐尺素，可待学文王上马拜为荆条，闻娘书信倒看的乔。(白敏中云)我拆下看，元来上面四句诗。

(诗云)寂寂深闺里，刷为今夜春。还将写出诗意，怜取眼前人。后悔，谁想要有今日也，着小娘子这般用心，将何以报？(进见云)我适才为先生，完全慌忙，一言难尽。

(白敏中云)小姐大约我今夜回国期，知道多早晚来也。(进见云)他有叮嘱的话哩。

(演唱)【净瓶儿】他就让书舍里人萧索，恰便形似阳台上路迢遥。(白敏中云)今夜小姐怎生冷落？(进见演唱)他则待离去云雨，害怕外泄春娇。待和你今宵……(白敏中云)今宵和小姐生子怎的？(进见忍住不说科，演唱)一句话到我这舌尖上却鼻腔了。(白敏中云)可怎生却鼻腔了？慢说道波，教教小生善咱。

(进见演唱)不说破把先生且捏着。(白敏中云)小姐怎生分付你来？(进见演唱)他着我对你之后较低较低道，(白敏中云)道甚么？(正旺演唱)他教教你夜深时休睡，(白敏中云)今夜我那里得那睡来！(进见云)着你等。(白敏中云)怎么又不说道了？着小生等甚么？(进见演唱)着你等、等、等到明朝。

(白敏中云)小娘子休要骗，快些儿说道波！(进见演唱)【好观音】上复你个气鼻腔声丝张京兆，他待堆还你吊剩下衾厚，待着你帽儿光光过此宵。(白敏中云)天色晚了，日头敢落了也呵。(进见演唱)扎正午怎有心的日头堕，未曾闻这急色的呆才料。(白敏中云)小姐委实多早晚来也？(进见演唱)【随煞尾】你听得那禁鼓冬冬将黄昏报，等的宅院卫沉沉都睡觉却。

悠悠的声漏谯楼五品画角，珮珮的水滴铜壶玉漏敲打，刷刷的风飐芭蕉风尾鼓，厌厌的月上花上梢树影低，悄悄的私出有兰房离刺绣幕，擦擦的讫过栏干上甬道，霍霍的晃动珠帘你等着，巴巴的弹响窗棂恁时节的是俺来了。(下)(白敏中云)小娘子去了，兀的不有缘杀死小生也！不枉了害这几日相思病，扎才得了小姐这个简贴儿，小生好有缘也。这一会儿肚皮里有些饥上来了，小生不吃一顿好茶饭，装扮的齐齐整整，等候小姐来临，同谐鱼水之欢，共效于飞之乐，那时节只怕小姐你厌哩！(下)第三折（白敏中上，诗云）万籁无声自寂寥，一轮明月上花上梢。

庭阶矗立痴心望，有心杀娥下九霄。小生白敏中，感蒙小姐不弃，许我今宵相见。这早晚还不知来，小娘子，你若不出呵，我这病觑天远入地将近，眼见的无那活的人也！（看天科，云）日头可也还早于哩，我且看几行书咱。

天也！我有甚么心肠看这书！这早晚知道是甚么时候，我试看咱呀！才午时也。天也！偏生今日这样宽。

我中举作诗咱：读书继晷伯黄昏，自若西沉强掩门。意欲回国海棠花下约，太阳何故又生根。呀！可早于未时也。

我且跪一跪。（坐科，云）我怎生跪的住？我再行看咱。天也，可怎生还是并未时！我央及你咱，我与你唱喏，怎生不一动？我与你跪在，又一动。

我与你叩头，也一动。呸！鳔胶粘住你哩，泼洒毛团好责备也！小生不才杀死波，也是个白衣卿相。

今日用着你，蓄意的不早，你则道我不认的你哩，当日尧王时，有十个日头，被后羿在昆仑山顶上，射落九个，止留你一个。你晓来夜去，催迫了多少好人。你是有缘呵，腆着你那红馥馥的脸儿；你困惑了呵，云在东南，雾长在西北。你听得着：无端三足乌，团团光闪光。

福得后羿刀，箭此一轮堕。呀！之后好道人有善愿为，天无以从之。头里不曾闹得他时，还是并未时，方才闹得了呵，可早日头堕了也。

呀！鼓楼上可肾病百步也，可是撞钟也。小生在此，等候小姐，这早晚敢待来也。（进见上，云）妾身樊素。我离去下香卓儿了，请求俺小姐烧香去来。

我想要白敏中堪称端谨之士，从闻小姐，荏苒成病，完全生还，将平日所学，一旦废置矣。正好道只因天下美人面，改尽世间君子心。

此事若非妾在其中说道收买吓，焉能成得？如今瞒着夫人，推烧夜香，着俺小姐和生相见去。正是一股金钗半边镜，世间多断肠人。

（演唱）【越调】【斗鹌鹑】就让那星斗文章，几回家星期一咱稽颡。只为那花上月精神，一闻了教人断肠。用了我说道六国喉舌，下三齐智量，不昌能再配了晚妆，推烧夜香，如此般月白风清，花浓气爽。【紫花儿序】月溶溶梨花庭院，风淡淡杨柳楼台，雾蒙蒙芳草池塘。

如此般好天良夜，淑女才郎，相将。意厮投门厮对户厮当，成就了只凤孤凰。这一个月夜南楼，那一个偷窥东墙。

【小桃红】那生敢悬书窗想象回国高唐。（白敏中向前楼旦科，云）小姐，你来了也。（进见慌科，云）是谁？（白敏中云）是我。

（进见演唱）吓得我可扑扑小鹿儿心头撞到。偌早晚是谁人不敢无状？（白敏中云)我则道是小姐来了。

（进见演唱）可怎生恁风狂。(白敏中云）我想是小娘子，你恕罪咱。

（进见云）可早于是我哩，是夫人呵，可怎生了也。（演唱）若是俺夫人遇见如何谈？（白敏中云）是小生病得这般醒后了也。（进见演唱）高架桥是害的你神魂荡漾，你也将眼皮对外开放。你常好是热蟒也东阳。

（云）先生，你且在那厢等着，俺小姐之后来也。（旦儿上云）天色晚了也，我烧香去。（进见云）小姐，你烧香咱。

（旦儿云）樊素，将香盒儿来者。（进见云），小姐，香盒儿在此。

（旦儿云）我拈香咱。此一炷香，愿亡过父亲，早于生天界。

第二柱香，愿为在堂老母安康。（进见背云）我听得小姐这一柱梨愿为谁。（旦儿云）我没有的愿为。

（进见云）我与小姐解释，这一愿为，则愿为的俺小姐娶一个风风流流、可尚之信善、标标致致好姐夫也，拖带樊素咱。（旦儿云）你看这贱人！（进见向白云）先生，那花上阴之下，煤香的不是俺小姐。（白敏中云）小生不敢去也不肯去？（进见云）先生，你去不妨。

（白敏中云）小生读书圣贤之书，夤夜与女子相期，什是非礼么？（进见演唱）【鬼三台】呸！这的是相见的风流况，需不是乐道的颜回巷。（白敏中云）子钓而不纲，弋不射宿。（进见演唱）哎！那里也扯讲乱讲。（白敏中云）小生不敢去么？（进见云）先生，我回答你咱。

（白敏中云）问小生些甚么？（进见演唱）你因甚么病在膏肓？（白敏中云）小生则为小姐来。（进见云）你既为小姐呵，你过去波。

（白敏中云）是好月色也。（进见演唱）百忙里流于甚么风清月朗。

（白敏中云）我向小姐跟前去，怎么心生的那一动脚步也？（进见演唱）当初那无法彀时害的来狂上狂，不昌能得相会抢的来慌上慌。（白敏中云）闻了小姐，可不的我心头托斯托斯的怕将一起。（进见演唱）闻他时胆战心惊，把似你无人处休眠状态想要梦想。

（白敏中云）过去不妨么？（进见云）你过去不妨事。（演唱）【金蕉叶】这的是桃源洞花上进艳阳，需不比袄庙火烟飞浩荡。

(进见引白云)（旦儿叫云）是甚么人？（红慌科，云）是小生。（进见演唱）阳台上云雨渺芒，可做到了蓝桥水洪波泛涨。（旦儿怒科，云）却原本是白敏中！你既读书孔圣之书，刘成周公之礼，你这般行径，是何谦恭也？（白敏中云）兀的不羞杀死小生也。

（进见云）呀！小姐逆了卦也。白敏中，你那背地里嘴那里去了。

（演唱）【调笑令其】劈面的之后抢走，和俺那病襄王。呀！怎与生俱来翻悔了巫山丫头娘，满口儿之乎者也无拦当，用不着恭俭温良。抢的那有情人怨无个地缝儿藏。（带上云）毛，毛，羞么？（演唱）羞杀我也傅粉何郎。

（白敏中云）百忙中你也花白我。（进见演唱）【秃厮儿】请求学士休心劳意攘，俺小姐则是作耍张鲁。（旦儿和打进见科，云）谁着你这早晚谓之将他来！（进见云）小姐休闪了手。

（大笑科，演唱）这的是我传书相赠简请不受的赏。谁承望，向咱行，倒有风霜。

（旦儿怒科，云）这一场都是樊素辱败户的小贱人！（进见演唱）【圣药王】他道是这一场，这一桩，都是这辱门败户小婆娘。（旦儿云）我勒令夫人去也。（于是以冷笑科，演唱）杀人要见伤，拿贼呵要见赃。

（红害怕叩头科，云）望小姐恨小生咱。（进见演唱）请求一起波多愁多病妞才郎。（出有香囊科）（劳云）打睃。

（演唱）这是谁与他的紫香囊。（旦儿云）好姐姐，我激你骗哩。（进见云）我却痛哩！（红抱住科，云）则被你抢杀死我也。(旦儿云）有人来也！（夫人撞到上，咳咳，众做到慌科）（进见演唱）【麻郎儿】这声音九分儿是你的令堂，（夫人云）这一定是樊素小贱人！（进见演唱）呀！头一句先抓倾着梅香。

（旦儿慌科，云）是谁？（进见云）小姐，悄悄的，是老夫人来了。（旦儿云）樊素，平被你谓之的老夫人来，可怎了也？（进见演唱）您吵杂起花烛洞房，自支吾待月西厢。（旦儿云）樊素，老夫人回答我，可着我引甚么？（进见甩旦儿科）（演唱）【幺篇】哎！不妨。（白敏中云）小娘子可怎了也？（怎旦指白科，演唱）莫慌。

（所指自科演唱）我当。（夫人云）再行唤过樊素那小贱人来！(白敏中向旦云)小姐，望你菩着俺咱。（进见云）你受责啊，理之当然。我可图些甚么来！（旦儿云）谏么，好姐姐，你再行过去，你自回的好着么？（进见云）由他，你两个只在这里，我过去闻夫人，若说道得过呵，你毕有缘，说道不过呵，你毕苦恼。

（闻夫人科）（夫人云）小贱人叩头者（进见叩头科）（夫人云）小贱人，你知罪么？（进见云）我知道罪。（夫人打科，云）这小贱人！你还说道知道。

你做到的好贩毒哩！（进见演唱）亲生女非比他讫，家丑事不能外扬。（夫人云）谁着你引着小姐，往后花园中，看白敏中去来？你若实说呵，我之后仲了你，你若造假说道呵，我打伤你这小贱人！（进见云）谁闻来？（夫人打科，云）我特地遇见，你还强嘴！（进见云）老夫人毕打闪了手。此非妾之罪，均夫人之过也。（演唱）你索要一个治家严加的招状。

（夫人云）这小贱人，连我也所指攀着。（进见云）请求夫人息雷霆之怒，怀贱妾陈所谓之由：当日再行相国临终前遗言道：夫人将小姐纳白敏中为婿，为报参军救死之恩，如违我之遗言，我死不瞑目。

言犹在耳。白敏中来临，不判夫人何意，却令其小姐以兄妹之礼相会。既然如此，只何将敏中送于别馆安下，薄赆他归乡，以绝其望。

却回到后花园中万卷堂上居住于。使佳人才子，临风对月，心非木石，忘无所思？妾身之罪，固不能逃亡，无人之愆，亦不能免除也。

（夫人云）我却有甚罪？（进见云）夫人有四罪。（夫人云）我有那四罟？（进见云）不从相国遗言，罪之一也。无法治家，罪之二也。

无法报白氏之恩，罪之三也。无法帷骨肉之小人，罪之四也。（演唱）【络丝娘】自寻思诸法礼义精神使长。

（云）我想要孟母为子三迁，陵母为子伏剑，陶母为子剃头，曾母为子投梭。古为圣才，后代大放异彩。

（演唱）几曾做到这般出丑月音臜贩毒。(夫人云)你这般说道呵，罢了那。

（进见演唱）谏不得逞一触即发乞个明叛。（夫人云）谏、谏、谏，这妮子倒连我也所指下来。

想要一起则是我饲女儿不气长，都是我的不是了也。（进见演唱）既恁的呵只通着他两个一无鸳帐。（夫人打科，云）小贱人，推倒只由你那！我不仲你，与我唤过小蛮来！（进见起出见旦云）小姐且善老夫人将那棍子则是滴溜溜的打在我这身上，被我比长比短，一遍说道过了。

老夫人如今叫你过去哩！（旦儿云）羞人答答的。怎么去闻母亲？（进见云）娘跟前，有甚么言？你闻去，则紧了眼者。

（旦闻夫人叩头科）（夫人云）好小贱人，你言么？我怎么抬举你来？岂不言男婚女配上，古之常礼。你今日做到不这等贩毒，我是个不戴头巾的男子，兀的不气杀死我也！（做到喝科，云）小贱人，且返房中去，明日和你理会。唤过那小禽兽来！（旦下）（进见闻白科，云）先生，俺小姐讨了也。老夫人着你过去哩！（白敏中云）小生惊恐，怎么闻老夫人？（进见云）不妨事，毕谬小心，杨家着脸子过去。

（白见夫人科）（夫人云）小禽兽，你言么？怎么做那读书人！我着你兄妹为之，却做到下这等贩毒！有那般圣明父母，产下你这不肖儿男，我待声扬呵，告诉的是你那个小禽兽公然，不告诉的说道俺家忘了人大恩。我若不看你那死过的父亲面呵，唤宅院里人来扔下了你！等到天明钟谏，之后离了我家去。呸！小后生家，不绝无于功名，却向那女色上得失，我看你再有甚么脸闻我来！（下）（进见腹听得科）（白敏中云）羞杀我也！这里不能久，等到五更钟谏呵，之后索离他家门去也。（进见云）先生，你毕苦恼。

（演唱）【雪里梅】你好状脸也画眉郎。（白敏中云）都着你的道儿。（进见演唱）并曾千多口小红娘。（白敏中云）我这里不肯再行寄居，须索上朝应举去也，你叫小姐闻我一面儿去也好。

（进见演唱）俺姐姐道愧不必悒怏，好事也根本魔障。（带上云）俺小姐也道来。

（演唱）只教教你把心儿敲宽。（白敏中云）小姐既有此心，毕傒堕我也。（进见演唱）【青山口】哎！不妨不妨，你回头将来效鸾凤，女孩儿需是慌。

（白敏中云）这都是小生命厚，偏生星期一着夫人回头将来的快也。（进见演唱）左想右相全想，香蕉的老夫人稍撞到上，你之后有口呵怎可对当。

好羞惭做到这场，教教你离去书箱，打迭行装，之后回国科场，建言君皇，两袖天香，一部笙簧。宴谏琼林出有建章，车盖轩昂，祗祗成事。乡也么乡却归乡，堂也么堂拜为高堂。

子母商量，原有感人，锦屏前花羞巅峰，那时节也替我相爱山妆一个谎。(白敏中云)小姐别有甚么嘱付小生的言语？（进见云）小姐赠予愧玉簪一枝，金凤钗一只，你告诉此意么？（白敏中云）知道，小姐送来我玉簪金钗，却主何意？（进见演唱）【收尾】俺小姐情坚如碧玉簪，心赤如黄金凤，意你不别你个白衣互为。（白敏中云）小姐还有甚么分付小生来？（进见云）呀！相争些儿反来忘了。（演唱）两件事教教先生行拜上，（白敏中云）那两件事那？（进见云）小姐道，你若是凤墀得志，雁塔题名，可早来呵！（演唱）做到俺这有情的相国状元郎。

（白敏中云）那一件毕竟甚么？（进见云）则不要叫人大骂你。（演唱）大骂你做到薄幸的长安少年党。（下）（白敏中云）天色清了也，小生离去行装，贪图功名，回头一道去。（诗云）才闻开花骤雨催，团圆明月忽云迷。

渔翁偶入荷花孤，覆没鸳鸯各自飞。（下）第四腰(外反串李尚书引祗从上，诗云)捧持日月不受皇恩，掌控经纶四十春。海内尽皆知姓字，昔年龙虎榜中人。

老夫姓李名绛，字浅之，自进士及第，累蒙擢用，随朝数载，因老夫廉能明腊，杜圣恩真是，官封监察御史，正授吏部尚书之职。今有一人，乃是红参军之子白敏中，撺过卷子，日不移影，应付百篇，圣人闻善，特为翰林大学士。则他岂父在日，与晋国公裴节度讨伐淮西，曾被贼兵围攻，有白参军挺身而出步战，身被六枪，杀退贼兵，救回得裴节度。后白参军金疮检举，将意欲垂命，裴相国就回答，有何遗嘱，参军曰：小官别无他嘱咐，止有一子，杨公白敏中，少习儒业，愿为相国量才拔擢，某虽死而无撼矣。

相国问曰：愧但勿动读，某有一女，小字小蛮，就许令嗣敏中为妻，以报愧一救死之恩。次后彼各离世。今日白敏中乘势状元及第，命圣人的命，将裴相国家科老小，所取到京师，赐给宅寄居跪。

着老夫主婚，令其白敏中早于完了这门亲事。老夫如今唤个官媒婆来，着他就题这门亲事去。左右的，与我唤一个官媒婆来！（祗从云）理会的。

官媒婆，相公唤你哩。（净扮媒婆上，云）来了，来了。自家是个官媒婆，这京城内外，官宦人家，都是俺说合亲事。

门首有人唤我，我闻他去。是谁唤我？（祗从云）相公唤你哩。（官媒云）哦，是相公唤我。

我和你同往。（祗从报科，云）相公，唤的官媒婆来了也。（李尚书云）着他过来。（官媒闻科云）相公唤媒婆，那厢用于？（李尚书云）兀那媒婆，你去那受命搬到爱不释手的裴相国家说道内亲去，道有圣人命，着老夫主婚，着你那小蛮小姐，讨今春状元为婿。

则今日为好日辰，之后要成亲哩，不能延后。（官媒云）理会的。

（李尚书云）左右，你再行叫一个山人，那里去下亲，老夫随后之后来了也。（同下）（夫人同旦、进见引院公上，云）老身韩氏，今蒙圣人恩命，将俺子母二人，搬取来京，赐给宅一所居住于，均赖夫积德也。院公，门首觑者，若有人来时，背叛我告诉。（官媒上，诗云）我做到媒婆怪异，人人说道我嘴快。

贫的我说道他有钱人，丑女我说道他娇态。谈财礼两下欺骗，落花白我则凭白赖，似这等本分成人，定图个前程远大。

妾身乃官媒婆，奉圣命往裴相国家说道内亲去。可早于回到也。

院公报复去，有官媒婆在于门首。（院公报科）（夫人云）着他过来。（官媒闻科，云）妾身来官媒婆，命圣人的命，劣吏部李尚书主婚，将今春状元，招与小姐为婿。则今日好日辰，就要出这门亲事。

着俺官媒婆来说闻，打算花红酒食，这早晚不敢等来也。（夫人云）媒婆你说道去，俺家小姐，有数婚了，不肯应承。（媒婆云）老夫人差矣，我命圣人的命，你不敢违宣抗敕？则今日之后要成亲。（小人反串山人上，云）小子姓黄名也，是这在城人氏，做到着个山人，今日命吏部李尚书钧旨，着我去裴相国家去下亲。

院公报复去，道有山人来了也。（院公报科）（夫人云）着他过来。（山人闻科）老夫人下跪。

命李尚书的命，着俺山人来下亲。（夫人云）谁想要有这场离奇的事，如之奈何？（旦儿云）嗨！如今可怎了也？（官媒云）好教小姐告诉，今日之后要过门成亲事哩！那状元说来，他穿着的是三品公服，你家也没有甚么人，休想他叩头，那里为个妇人折腰于人！你每打算着，这早晚状元敢待来也。（进见云）嗨！谁想要有今日这场异事！如今命圣人的命，敕赐给一个状元，来俺家做到女婿。

不争这般呵，那里发付那生子也呵！（演唱）【双调】【新的水令】今日个洞房中敕赐予栋梁材。（云）小姐，我可是敢问你么，（演唱）则你那相赠香囊故人福在？（旦儿云）说道这状元好才学哩。

（进见演唱）都因他七步才及第了。（旦儿云）说道那人有些亻刍亻刍。

（进见演唱）带得那一块刍过门来。他承恩在玉殿金阶，更加思那兰省乌台。形似这般相貌胎孩。

（带上云）他今日到咱门呵。（演唱）休想肯拜俺先代。

（山人云）兀那媒婆，你说道去，时辰到了，豫备香花果品，纸烛千张，坛斗弓箭，五谷寸草，这早晚内亲状元敢待来也。（白敏中冠带谓之祗祗上，诗云）宫锦官花跃紫骝，夸官三日凤城泛舟。知道结彩楼中女，若个争先抛掷绣球。

小官白敏中，谁想要有今日也。我自到贡院中，撺过卷子，金銮殿上，圣人亲试，日不移影，应付百篇，圣人言曰：前朝李翰林，不过如此。将小生乘势状元及第，一日加某十三级，官至翰林大学士。今奉圣人的命，教教我去裴相国家门下为婿。

虽然如此，想要当日被老夫人那场侮辱，有何面目闻之？我待不去来，奈圣人的命，不肯违背。我如今在使机关，到他家里，则引素不相识，看他何谓的我么？（行科，山人演唱科，诗云）锦城一步一花上进，专请新人上马来。

今日鸾凰城未婚，恩爱夫妻百岁谐。（白将牙笏遮面，与旦并坐科，山人云）将五谷寸草来。（官媒云）你正是精驴，休要胡说！（白敏中云）山人去谏。

（山人下）（进见云）我待不言语来，他道俺不理会的，我着这秀才，不吃我几句儿咱。小姐，梅香寻思来，咱人只要得志，之后好了也，若是不得志呵，（演唱）【驻马听得】头螫在万丈深崖，厌志捱时怎的捱。（带上云）那穷酸每一作价了官呵，（演唱）胸吴书在九宵云外。

可正是春风来形似未曾来。（红坐不稳科）（进见云）他为甚么坐不稳？（演唱）则他穷骨头歧义不得相公宅。（白敏中云）哎！我肚里好啖也。（进见云）你平恁般豪气那！（演唱）则是你那饥肚皮不克化黄齑菜。

尽教教他毕要睬，将近那二更加过敢挣破了天灵盖。（官媒云）乐人每好生动乐者。（白敏中云）休动乐，《关雎》乐而不淫，哀而不伤。

一动他做到甚么！（官媒云）将酒来，与状元醉个交杯盏儿。（白敏中云）甚的是交茶换酒，好人呵殢酒，我但尝一酒，昏沉三日。

天生不饮酒。（官媒云）夫妇婚礼，少不得用些酒儿。

（白敏中云）我一生不推崇妇人面，但与夫人相会，脑裂三分。（官媒云）却诬夫唱妇随。（进见大笑科，云）我若不花白他呵，这人平胡说，到明日他将我做到何等看来！却诬天有酒星，地有酒泉。

圣人云：惟酒无量，不及内乱。几曾教人不饮酒来？且休说道上古贤人，则说道近代李翰林，饮酒一斗，作诗百篇，称作谪仙。

这状元答道但辄一点，昏沉三日！（演唱）【乔牌儿】哎你可甚么酒量宽似海。（云）（男子生而愿为这有室，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。）他说道一生不推崇妇人之面。

（演唱）岂不闻无后尤为大。着何时重解香罗带上？吾未见好德如好色。

【豆叶朱】他整天呵秉烛在寒斋，几曾画眉呵走马到章台。（白敏中云）若不是圣人教教我来呵，休道是个妮子，你乃是玉天仙谁爱人他。（进见云）他道非圣人敕命呵，（演唱）之后做到道玉天仙也不爱人。（白敏中云）男子大丈夫，以功名为念，要这媳妇做到甚么！（进见云）小姐呵，（演唱）今夜比宋弘十分事不谐。

天地有混沌初开，日月有醒后昼推排，男女有妇夫人与自然。他待将大道沈挖出，正义全乖，那些儿因应三才？之后做到有名列三台，也需燮理阴阳，调和鼎鼐。（云）这状元把牙笏半菩其面，不得而知他生子的如何，我试看咱。（演唱）【滴滴金】据他这般轩昂，决然生子的清奇怪异。

（云）我向前望那生子一望咱。（演唱）我这里推剪烛旁银台。（白敏中云）媒婆，那里烧着花烛也。（旦望大笑科）（旦儿云）你大笑怎么。

（进见演唱）不是我见景生情，需是我之后并干净拿贼，我为甚的喜笑。（旦儿云）你怎么这等好笑哈哈？（进见演唱）【折桂令其】今夜个有朋自远方来。

(旦儿云)是那个亲眷？（进见演唱）你今日对上菱花，配上上金钗。（旦儿云）你说道波，是谁？（进见演唱）当日个赶的你言脸儿离门，如今个气昂昂日转千阶。

从今后秦弄玉休登凤台，早于则是汉刘郎误闯天台。（旦儿云）不敢不是么？（进见演唱）不索疑猜，我何谓的明白，不少不出你无万数相忆愁，他步蟾宫将桂枝腰得回去。（旦儿云）您且慢些有缘，休当面了。

（白敏中云）兀那小妈才，你说道谁哩！我待不言语来，忍不的你这般胡说乱道。你则道我不认的你，你瓣前来，我试问你咱。

（进见云）小姐，我道你毕说道波。（演唱）【雁儿堕】呀！有心了这春风门下客。

（白敏中云）你道我不肯打你么？（进见云）你乃是新的状元呵。也则是俺家新的女婿，怎生要打我那？（演唱）则是我少不出你那脓血债。（白敏中云）你则管胡言乱道，端的是说道谁？（进见演唱）据梅香胡口进。

（白敏中云）我既是你家女婿，也是你的侍长，我怎生不肯打你？（进见演唱）勒令学士低抬手权耽待。（白将牙笏待角科）（进见云）你打谁哩？（白敏中云）兀的不是樊素！小娘子你可休怪。

（进见大笑科）（演唱）【取得胜利令其】这壁厢是没有上下的小奴胎。（白敏中云）那壁厢莫不是小姐么？（进见演唱）那壁厢是抢白你的女裙钗。

（白敏中云）那一夜小姐则被他抢白杀死小生也！（进见演唱）那的是俺小姐契贞烈。（白敏中云）都是老夫人压了佳期也，（进见演唱）是俺那老夫人使的计策，把好事冲开，教教你挣坐一个金鱼袋。（白敏中云）樊素，今日有圣人的命，可将我逐出么？（进见演唱）虽然是御笔亲差，你可也托决定着玉镜台。

（白敏中云）请求岳母谒见咱。（夫人上云）我道是谁来，原本毕竟白敏中。（闻科）（白敏中云）请求岳母稳坐，将酒来，我与岳母把杯呵。（进见云）寄居者！（演唱）【落梅风】俺夫人根本天戒。

（白敏中云）夫人既不醉，小生斜醉几杯。(进见云)脸之后休要饮。

甚的是交茶换酒好人呵尼克殢酒。你说道但辄一点，醒后沈三日也。（演唱）你道你酒量较宽。（白敏中云）筵前无乐，不成快乐。

乐人每一动乐者！（进见云）休动乐！《关睢》乐而不淫，哀而不伤，一动他怎么！（演唱）听得不的乱宫商大惊小怪。（红拿起盏对夫人云）岳母请坐，不受你女婿两拜为咱。（进见云）寄居者！休拜。（进见扶住科)(演唱)我闻他荐岳母向前整天扶策。

（白敏中云）我拜为岳母，你又挟我做到甚么？（进见云）你诬来。（白敏中云）我道甚么来？（进见云）那里有那为个媳妇折腰于人的。

（演唱）你穿着的是朝君王紫袍金带。（白敏中云）你都未曾忘了一句儿！（夫人云）红状元你休怨我，不是老身赶你去呵，焉能有今日？（白敏中云）当日蒙老夫人垂顾，今日恩荣，分享发财了也。(进见云)先生是状元才子，不辱相国楣。

（演唱）【沽美酒】汉互为如志已谐，卓文君大笑盈腮，(旦儿云）今日樊素也有缘了也。（进见演唱）这的是一段姻缘天上来。现如今名扬四海，于是以淑女配多才。

【太平令其】俺小姐这一个有千般娇态，新的状元有万种襟怀。荷皇恩荣升得宠赍，成未婚未尝感戴。

端的个美哉，壮哉，这都是圣裁。（院公上云）喏！报的夫人、状元告诉，有天朝愿景到了。（白敏中云）慢分列香案，招待天使。（进见演唱）愿为万万载有民安国泰。

（李尚书上，云）小官李绛，命圣人的命，到晋国公宅上，成合这门亲事。封爵赐给新人奖，走一遭去。

可早于回到也。白敏中，你一家儿望阙叩头着，听得圣人的命：只为你父参军，曾救回裴晋公之无以，许小蛮为妻，以报大恩，今日敏中登科及第，成就此内亲，官封三代，裴夫人赐给金千两。你听者：（词云）晋国公开发表勋臣，遗玉带许结婚姻。

白敏中果登云路，奉圣命给定成亲。赐给小蛮凤冠霞帔，赐给夫人万两金银。今日个封爵赐给新人奖，一家门共计戴天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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